張瑞霖：「暗」中賺錢「暗」中回饋

今時今日做生意，既不能「賺到盡」，也不要以為豪擲過億做善

事便等於履行企業社會責任。我是黑暗中對話（香港）創辦人兼主席張瑞霖（Patrick），今天要跟大家談談我的生意經。

黑暗中對話這盤社企生意，於2010 年農曆正月初七（人日）開幕，從沒有花錢賣廣告、不屑用政府一分錢，位於盈暉臺家居城的場地，業主沒有因為我們是社企而減租，但不足半年便錄得收支平衡，現在生意可謂應接不暇，旅遊網站TripAdvisor 按遊 人推行排名，我們跟昂平360 爭得頭崩額裂，去年底登上冠軍寶座，成為香港最受歡迎的旅遊勝地。

別誤會，我不是教人如何利用盲人博同情、賺大錢，我們的團隊中，不論視障或健視，總之用人唯才、同工同酬，還要緊貼市價，誰表現差，我會毫不留情地請他離開。

透過人在黑暗環境中，領略盲人的處境，從體驗館、行政人員培訓、「暗中夜宴」、「暗中作樂聲演會」、「暗中生日會」等，每名參加者之後都有不同體會，我希望他們對盲人的態度由同情變成理解，惟有包容不同人士才可以創造新主意，就好像我們的生意不斷擴大。

以體驗館為例，門票一般為130元，每年人次超過5 萬，就連美孚港鐵站的指示牌都有我們的名字；至於行政人員培訓，每年做超過300 場，冠絕全港，大企業花數十萬元邀請我們提供一天的培訓，之後異口同聲說： 「物超所值！」我們近年擴展至「無聲對話」，即讓健全人士感受聾人處境，同樣叫好叫座。

一場大病改寫下半生

我這份工不收分文，仍然如此賣力，全因做得開心，朋友說我愈來愈後生。做了30 多年生意，1992 年創立寶柏軟包裝，是內地的龍頭企業，幾千人等我開飯。2006 年一場大病，令剛剛50 歲的我對人生下半場有新體會，主要受微軟創辦人蓋茨的一席話影響。人死了，什麼都帶不走，曾是全球首富的他在50 歲時決定全身投入蓋茨基金會，回饋社會，自始不涉足其軟件王國。

病癒後我賣掉所有生意，套現幾億元，雄心勃勃開展我的慈善事業，卻碰一鼻子灰。以前做老闆，我一呼百應，在慈善機構，僱主不是我，動員能力往往跟捐款金額多寡掛鈎，我便一擲幾十萬元，但我真正想做的是利用自己的管理技巧來貢獻社會，經朋友介紹下，我加入了苗圃行動，之後於2008 年認識瑞安集團前高層謝家駒，認為黑暗中對話「有得做」，於是親自到德國洽談特許經營，當時我定下3 年目標，不成功便執包袱，幸好沒有發生。

日本、新加坡、南韓及台灣都引入了黑暗中對話，並非全部都能自負盈虧，個別需要政府撥款經營。我堅持設立分紅制度，每年派發不多於盈利三分之一的收益予19 名股東作為回報，是他們繼續投資社企的誘因。

很多人認為，生意人做社企是成功關鍵，我不同意。做生意做到有麝自然香，知易行難，關鍵是靠我們產生的社會影響力。各位精明生意人，你應該知道怎樣做吧！